我以为悲剧最重要的一幕是第六幕:
自舞台的战场死者复活,
调整假发、长袍,刺入的刀子自胸口拔出,
绳套自颈间解下,列队于生者之间
面对观众。个别的和全体的鞠躬:
白色的手放在心的伤口,自杀的女士屈膝行礼,
被砍落的头点头致意。成双成队的鞠躬:愤怒将手臂伸向顺从,
受害者幸福愉悦地注视绞刑吏的眼睛,反叛者不带怨恨地走过暴君身旁。
用金色拖鞋的鞋尖践踏永恒。用帽子的帽缘扫除道德寓意。
积习难改地随时打算明天重新开始。更早死去的那些人成一列纵队进场,
在第三幕和第四幕,或者两幕之间。消失无踪的那些人奇迹似地归来。
想到他们在后台耐心等候,戏服未脱,
妆未卸,比长篇大论的悲剧台词更教我心动。
但真正令人振奋的是布幕徐徐落下,你仍能自底下瞥见的一切:
这边有只手匆忙伸出取花,那边另一只手突然拾起掉落的剑。
就在此时第三只手,隐形的手,克尽其责:
一把抓向我的喉咙。